开年第一展|德国科隆国际家具展

虽然，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专访项斯微，可是这个选题实在实在太适合她了。作为青春文学作家，她此前出了一本《浪掷少女》，第一页写道：“献给J”。这个“J”就是她从初一一直暗恋到高二的男生。她把他们的故事写成了《有一种烦恼是莫名其妙的》，也收录在书中。

“你是看不到我最爱你的时候的，我只是在看不到你的时候最爱你。”这是项斯微在高中时的日记里写给J的话。采访时，她在电话那端念出来。这本日记，从成都到上海，至今陪伴在她身边。

“回想起来，和他在一起都是我最丑的时候”

“J长得很高，不算帅，有点像陈小春的类型，可是很有魅力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。”项斯微初中念的外语学校，J的外语很好，“偏科的男生我最爱”。所以她对他是一见钟情的。而且在项斯微印象中，J讲话很好笑，“让人很想跟他聊天”。

多年之后，有同学晒出一张旧照，随便拍的下课后的教室。“别的同学都在各干各的，我们在聊天”。当时J和项斯微的座位隔着一个走廊，“照片上他的身子是正坐的，而我却侧身，腿跨在走廊中……自己真是太喜欢他了，无意中拍的照片都是这样的姿势。估计我们初中三年应该都是这样的。”

现在回忆起来，两人之间也是有过一些暧昧的小事。比如有次J将她的文具盒藏在吊扇上面，“我怎么也找不到。他还假装热情地帮我找，到后来才从上面拿下来给我。”那时候任贤齐的《心太软》很红，项斯微买了盒带，“他找我借，我就很高兴地借他了”。但后来盒带却又被另一个女生从他那里借走，还回来时已经弄得破破烂烂，“让我伤心了好久”。每天发加餐的时候，轮到项斯微发，她会挑一个特别好的桔子或者馒头给J。“有天做梦，梦见他发加餐的时候给别的女生留了一个特别好的桔子，我就惊醒了，大哭。”

初三的时候，开运动会，班级其他人都出去了。项斯微最后走出教室，看到J走在他前面，手背在身后，然后她们寝室一个漂亮女生迎面走过来，“我看到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，他们没有说一句话……”后来项斯微知道了，那是一只音乐盒。“之后就是元旦假期，我那三天在家走路都是轻飘飘的，就像第一次失恋一样”。

“还有一次放假，我在春熙路看到他，就很高兴地在大马路上大声喊他的名字，很高兴的跑过去，结果发现他身边站着另一个美女”。于是项斯微赶紧打完招呼就跑了，“感觉心又碎了一次”。“所以，电影里都是假的，那些都不是他爱你的伏笔，他就是喜欢美女”。

初中的项斯微有一点龅牙，J曾给她取了个“河豚”的外号。于是就因为他说的这一句话，她下定决心去整牙。过程是很痛苦的，“每晚戴着牙套睡觉，我都会做噩梦”。但却这样坚持了下来，渴望能为了他变美。然而“事后回想起来，和他在一起都是我最丑的时候”。项斯微一直戴牙套到高二，J却在高二转学了。

“不准不戴，也不准戴烂，每年我都要检查哦！”

J的身世有点特别，他没有妈妈，爸爸很有钱。高二的时候，J得罪了学校的小混混，必须转学，而且是秘密转学，不能告诉任何同学他去了哪里。全学校只有他一个男生好友知道他的地址。

于是项斯微就去找那个男生，说有礼物要送给J，那个男生带了她去邮局，“填地址的时候我都不可以看”。那份礼物是高中生项斯微花338元巨款买的围巾、帽子和手套。同时她放了一封信，和一张纸条，纸条上写着：“不准不戴，也不准戴烂，每年我都要检查的哦！”

那封信中，她原本是要向J表白的。还另外给自己的一个女生朋友写了一封信。因为有次项斯微去她家玩，睡觉时聊起彼此喜欢谁？“她说喜欢J，我惊呆了。”在那样的情形下，项斯微也不敢说自己喜欢J了，只好说了同桌的名字。她决定同时写一封信给好友，“告诉她我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，就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，所以我们会喜欢同一个人……”然而这两封信最终都没有寄出。最终项斯微在誊写的时候，决定放弃向J表白，“决定做一个让自己都钦佩的沉默的人”。只是在邮局寄出礼物后，背转身，眼泪就落了下来。

那是她最后一个和J有关的回忆，“没有反馈，没有回应，真实的人生是没有反馈的”。直到现在，项斯微都再也没有得到J的任何消息。只在大学毕业后，J哥们结婚，贴出的婚礼照片上有他去参加，“好像也没什么变化”。

从此，J就成了项斯微生命中“一个音讯全无的人”。

留给她的除了回忆，还有日记，以及“我把他用过的草稿纸都收起来夹在了日记本里，还有我们上课时传递的纸条”……一直留到现在。日记本上，项斯微抄了许茹芸《你是最爱》歌词：“你的故事写到你离去后为止/我的故事从此空白变得可耻/时间模糊了痛楚加深了我对爱的麻木/掏空了心再没有谁能填补/难过的是当遇上别的男子/我只在乎他身上有你的影子……”

“我觉得，如果我重逢他一定能认出他。但他一定不能认出我了……虽然我不龅牙，也不戴眼镜了，可是我却变成了一个胖子”，项斯微说，“这才是真实的人生”。

by 蔡庆中

“可能对于一个暗恋者来说，最可怕的事情，就是在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，被人发现吧。”Jo这样总结。她说自己的少女时代，就是一部暗恋史。整个初中，Jo一直在暗恋同年级另一个班上的男生。“我们是小学同桌，那时候，被很多女生喜欢的他，当着很多人说喜欢我，却从没单独和我说过。像是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，他说完之后，我就喜欢上他了。仍旧像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，整个初中，不在一个班后，我们碰到彼此时，再也没有讲过话。”

整个初中的暗恋，Jo把它们写进了日记。“特别怕自己的日记被人看到，我自己设计了一套密码，名字肯定是用代号的，还有一些地点也是用的代号，动词用的是英文单词自己发明的缩写。我把每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他的事件都记进日记里。就算有一天，被父母看到，我想他们也绝对看不懂。包括我的心里活动，也都是一串串的代号。问题是，等我长大后再看那本日记，我自己也记不得那些代码了……”

后来，Jo特别不喜欢的，是那种看上去目的性特别强的人。“可那个时候，想想自己也许就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，只是都隐藏着。我每天课间操结束，都不和自己班上的女生在一起，而是和那个男生班上的女生一起玩一会儿。为了间接性地知道关于他的一切。到现在，我可能自己初中班上的人记不全，却记得他班上很多人。有几次，我们在路上面对面走过，眼神交织在一起的瞬间，我整个人是发抖的。”

没有发生过很特别的事件，Jo说自己一直掩饰得很好，像是压在青春期一个沉重的秘密。后来有一次小学同学会，她去了，只是为了看看他变成什么样，如很多让人失望的男同学那样，他早已发福到不能看，“可是，我至今都常常梦到他，梦里，他还是那个我暗恋着的清瘦少年。梦里，我还是不敢和他讲话。”

从初中到读研，小刘的各种暗恋明恋的故事有一箩筐，但因为初恋的影响，让她在后来的恋情中都习惯性偏爱班长！和大多数人一样，小刘的初恋也充满了遗憾。“那是初中，因为经常一起负责办班级黑板报，身为学习委员的我跟高大帅气的班长一来二去就互生好感”。当时小刘的心中的“男神”，其实是同班另一位数学很好长相清秀的男生，“他数学很好，而我是数学盲，可能是崇拜他吧？”有一次，小刘写了几行小诗，被班长发现后，非要上台朗读，于是她就追着班长满教室乱窜，最后才发现好像自己更喜欢班长。

而班长也被隔壁一个很霸道的女生喜欢着。“那女生纠集了一大帮女生开始造谣，说我跟班长早恋”。那时候，“早恋”是天大的事情，“对我等三好学生更是巨大心理压力”，于是，小刘跟班长就开始疏远，但喜欢的小火苗越是压抑越是旺盛。“有次，晚自习放学后，班长悄悄塞给我一张小纸条，我攥在手心里直冒冷汗。在熄灯后的宿舍打开，看到班长说很喜欢我，但目前要以学业为重。我立刻写了回信，托中间人交给班长，但那中间人刚是隔壁班那女生派来的“间谍”，于是那封洋溢着我一颗少女心的粉红回信被当作‘赃物’广为传扬”，“现在想起来真是太傻了，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呢？”

从此以后，小刘和班长彻底成为陌路人，“在一个班上却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彼此再也没讲过一句话，甚至升到高中，文理分班时又成为同学，还是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话。然后，最为惨烈的是，因为我和班长的绯闻，当时全班只有一个女生敢跟我讲话”。

文静的暗恋横跨她整个高中生涯，虽然最后无疾而终，但现在想来仍旧能让她会心一笑。文静喜欢的那个男生一点不帅，“但就是打篮球的姿势特别潇洒”。这也是他最初引起文静注意的主要原因。“他是复读生，比我大一届。经常在我宿舍对面的操场上打篮球，除了篮球打得好，他基本是一个特例独行的人，总是一个人吃饭，一个人玩”。

因为喜欢，每天中午放学后，文静总是会悄悄跟着他，“因为我们的食堂在校外，我总是等他出来，然后默默跟着”，“有一次，他提着一大麻袋东西走了出去，走了很久，我也跟了很久，走到路上都没有我们学校的学生了，他突然回头，我只好赶紧蹲下装作系鞋带”。后来，那个男生走进了一个校区，“我不知道他进了哪个门，只好在外面等，等到他出来，我总觉得他有秘密就上去问他‘你刚才干吗去了？’他被我问傻了，愣了一下然后说：‘我是送衣服来洗的’。后来我们就聊了其他一些，我第一次跟他说话，紧张死了”。

后来，那个男生毕业了。“我们学校有个惯例，会张榜公告学生考的大学，还会附上各人的照片”。放榜那天晚上，文静就和闺密把公告栏给撬了，把那个男生的照片给抠了下来。“他跟我哥考上了同一个大学，等我高考的时候，我就拜托我哥去打听他在哪个系。还托我哥给他送了信，他也回了”，那时候文静一个月生活费600元，她花200元给他买了一套护肤品，还附上了一张素描（根据偷来的照片画的），“他也是因为那幅画才给我回信的吧？回信里面说：‘不要让自己无路可走’，我一直以为是说我跟他的事情，还因为这句话，抱着闺密哭了一场”。“后来我实在忍不住，就托我哥去问他这是什么意思，我哥说他是想说让我填报志愿的时候想清楚，我总觉我哥是骗我的”。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，“因为高考前，我妈来陪考，在我枕头下面发现了信和照片，我被狠狠骂了一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