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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期青年学园 

1949年暑假,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举办了青年学团,各校选拔了一批出身好的同学集中学习,结业后,他们都当了学生干部。我不了解学团的详情,,很有优越感,但我并不羡慕,不喜欢集中学习,因为那样就不能想打球就打球、想唱歌就唱歌了,而打球、唱歌是我的首选。大多数同学可自愿参加青年学园,当时市有东西南北四个城区,好像只有东城和西城两个青年学园,西城区青年学园设在西单二龙路的“协化”女中。

协化女中是石校长创办的,后改名为文华女中,随之并入师大女附中。然此并入非延安育才之并入,文华女中的学生要考试,大部分被筛选掉。所以实际上是因为来了大批延安学生,女附中需要文华女中的校址——那里的面积远比辟才胡同的校园大,又有较大的操场。后来不知谁任校长,不论谁,都得接受被吞并的现实。知名的燕京大学、辅仁大学尚且在劫难逃,何况一所私立女中。

青年学园就选中了这座较大的校园作为活动基地。主办方大概是团和学联,,主要手段是经常举办青年讲座。记得主讲人有轲黎、赫鲁、、孙国梁等人,他们讲人生观世界观,影响了一代青年,很受欢迎。青年学园里有燕京、北大等校的一批大学生,多是曾经的地下党,。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燕京大学学生带领我们讨论:“时势造英雄,还是英雄造时势”,多数人同意前者,因为知道应该反对个人英雄主义;我其实不懂这些,乱说两者都可能存在,有时候时势造英雄,有时候英雄造时势;燕大学生总结时,竟然赞同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发言。还讨论过“劳动创造世界,劳动创造人”,周志敬同学家里信,她说前者可以接受,因为亲眼见过房子是工人盖起来的,……;但是绝不认同后者,人只能是上帝创造的-畅所欲言。

学园很照顾青年的特点,,也支持自发组织社团。虽说是“西城区青年学园”,但是西城区其他学校很少有人来,其实成了男女附中的课外活动场所。男女附中同学自发地联合成立了歌咏团和话剧团,十足的民间团体,团长、指挥、导演一律由学生自己担任,选举产生。


加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

,,幼稚即纯洁,。青年学园和暑假一起结束之前,偶然发现许多同学申请入团了。我嗔怪她们瞒过我,可她们说,申请入团是自觉的行动,话里话外好像说我没有觉悟。我不甘落后,又怕家里反对,想来想去,私下里交了申请书,胡启恒是我的介绍人。团员们果然认为我觉悟不够,最终批准我为候补团员。

1949年8月18日,在汇文中学大操场,举行了全市青年学员结业典礼暨入团宣誓大会。在我心目中,“宣誓”是庄严而神圣的,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必须恪守承诺。我心中忐忑,万一拗不过家里,无法实现誓言,该当如何?这时,看见主席台边站着一个我认识的人,是父亲同窗好友的儿子,北大学生,地下党何跃堃。我很想过去请教“家里反对我入团怎么办?”,但最终没这样做,既不愿暴露自己的“不坚定”,又不肯让别人认为我的家庭落后。

后来逐渐发现,入团不似原来想的那么严重,除了组织生活,没有什么不同以前之处。我还是不告诉家里,交团费从吃饭钱里省出,从不特地问爸妈要。但是后来一个同学通知我过团日,入团的事就瞒不住了,好在全国解放得差不多了,没有了那种“革命不安全”感,家里也就不管了。

父母兄姊都以为我思想进步,其实在学校我是觉悟不高的顽皮孩子,不过是个候补团员。团章规定候补期三个月,可是过了半年,转正事宜也无人问津。,有待组织进一步考验,后来终于忍不住了。一次批评会上,我直接向团总支 “开炮”:“怎么还不让我们转正?团章上规定候补期三个月,,?”团总支委员胡启恒耸肩而笑,会后立即给我们几个候补团员办理了转正手续。

入团后,我不再那么贪玩儿,所谓“端正了学习态度”。而且女附中毕竟是女附中,解放后仍持续着原来的优良学风。老师教学有方,注重启发,不靠题海战术,传授举一反三能力,所以学习负担并不重,有余力开展许多课外活动,得以全面发展。毫不夸张地说,在二附小和女附中打下的基础受用终生,这正是师恩难忘,情谊深长的根源。


批评会与批评本 

1948年底,世道瞬间变了,女附中失去了以往的平静,,连我们初中生都定期开会,批评与自我批评。对中学生来说,思想改造的提法似乎过于严重,但是人生观则是必须面对的。为了树立正确的人生观,必须发扬优点,克服缺点,因而必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。于是,每周一次批评会,同学们还不约而同地准备了小本子,封面上写着“批评本”。

那时的批评会很善意,愿望良好,心地纯洁,气氛向上。我们已经朦胧地懂得要改造思想,追求进步,希望在批评会上得到帮助。每次会都开得很热闹,发言踊跃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我是惯于矛头向上的,没有人给穿小鞋。那时青少年很单纯,批评会上直言不讳,争论激烈,会后真诚相待,融洽依旧。

“批评本”用来恳请同学提出意见,以便得到更多的帮助。说是批评本,不如说是纪念册,那里没有上纲上线的攻击与否定,都是促使进步的热情激励与夸赞,什么“聪明活泼”啦,“太帅了”等等。印象最深的是,胡启恒提了具体意见之后,让我“好自为之”。,是他们惨败时的无可奈何之言。这话说给我,让我好一番思索、联想,觉得自己一味淘气,让真心帮助自己的同学无可奈何了,人家才冒出这么一句。从此注意严于律己,用心读书。另一深刻印象是,几乎所有同学都给我写了一条:“有点儿贵族味儿”,,但来自绝对自食其力的家庭,所以困惑不解该怎样接受意见,更不知如何改正。老迈之年,海外一同事竟然问我是否有皇族血统,令我想起少小时的“批评本”,“皇族”比“贵族”又进了一步,只有感慨“一辈子没改造好”了。

参加批评会或手执批评本诚恳征求意见时,都不免心中忐忑。希望人家说好听的,但也尽量做好接受逆耳忠言的思想准备。“批评本”未能保存至今,甚是遗憾。


民主选举 

“解放”后,正经过了一段民主生活,最初行使的民主权利就是选举学生会和团总支的干部。选举过程堪称正规,各班提名,全校集会竞选。竞选不是候选人自己演说,而是“选民”自由发言介绍自己满意的候选人。延安来的公费生都擅长演说,“火药味儿”较浓,咄咄逼人地举荐她们的候选人。回想起来,她们大有夺权的味道。她们的姿态触动了我,使我不想“于无声处”,心中希望“我们的人”当选,于是挺身而出,与他们针锋相对起来,比如,她们说边区来的张小非毛笔字写得好,我就说我们班胡启恒用刷子般的破笔也能写出漂亮的毛笔字,从心里不信她们一边革命一边还能写好字。

直到1979年,实验二小七十周年校庆时,遇上了张小非,原来她是我小学的学长,1943年随家人去了边区。我上前招呼说:“你是二附小的啊?”原来她有二附小的功底,这我就相信她能写好毛笔字了。回忆起来,张小非的确有别于那种原则性特强的公费生,她文静、和气,与我们“旧社会来的”笑脸相迎,原来她受得二附小的教育。张小非好像记得我不利于她的竞选发言,但友好亲切的笑容依旧。

当时我积极为地下党的同学竞选,觉得她们从事过秘密工作,比解放区来的受的考验更多,,应不存在什么阶级之争。21世纪了,才听说对地下党有两个十六字方针,1949年以前是“隐蔽精干,长期埋伏,积蓄力量,以待时机”,1949年以后是“降级安排,控制使用,就地消化,逐步淘汰。”所以当时的公费生反感我的发言是有道理的,她们的概念里,。


作于2010年10月21日

(未完待续)


本文转编自《二闲堂》网站


作者简介:

孙昌龄,1953届高中毕业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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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百年校庆《校友回忆母校文集》征文项目编发,作者文责自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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