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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 

1917年,西单辟才胡同路南、宽敞的暗绿色大门里,有了一座圣洁的殿堂——国立北平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。这所学校早在民国时期就已享有盛誉,就已成为有志少女追梦的摇篮。

我有幸于1947年来到这里,多少度过一段单纯接受教育、汲取知识的时光。不久以后,这里和全国一样,沧桑巨变。老师、学长虽守护、发扬着女附中的传统,但对于历史上母校的全貌,后学毕竟知之甚少。是高中三年级时的班主任、历史老师高文鸾先生告诉我,女附中校史里举足轻重的前辈,非欧阳晓澜主任(即校长)莫属。欧阳晓澜先生是女附中的创建人,早年留学日本,始终单身,以校为家,全身心地投入这所学校的创建和治理,从校舍到师资,从体制到仪器设备,事无巨细,无一不亲自筹措,潜心十年,女附中誉满京城。师大女附中坚实的根基是她与同期教育人士奠定的,颂扬以后领导成就之时,必须清醒,名校至今,欧阳晓澜主任功不可没。

约在1951年的“五四”,团市委在文化宫举办表演赛。对方是辅仁大学,同方球员是文中提及的女附中校友,市中学生跳远冠军童修林。拦网的是作者。

年近上寿的高文鸾先生流露的无比崇敬深深地感染了我,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欧阳晓澜印痕——我们母校女附中的创建人,真正的教育家,引领时代的伟大女性知识份子。 

从1917年欧阳晓澜主任到1940年代上半叶的石砳磊校长期间,还有杨荫庆主任等敬业前辈的辛勤耕耘,奠定了女附中的牢固根基,创造了女附中的真正辉煌。民国时期,女附中隶属关系多变,校长的更迭我辈无从得知,只能感恩他们总体的不朽功业。遗憾的是,实验中学90年校庆时编的校史1949年前的部分,太强调“革命斗争”,看不出这所学校办过教育,看不出曾是个女中;关于校长,校史里只列举了1949年以后的各位政工干部,而没有以前的教育家和师长。 

不!我们的女附中情结,不是那个从1949年才开始有校长的“新建”学校,,,更不是90年校庆在人大会堂由名人主持了庆典, “知名”校友的实验中学。永存我心的,是北京西单辟才胡同路南那所纯朴优秀的百姓女子中学。我们的母校不靠后台支撑,从不张扬炒作,她是优秀师生员工的大家庭,传承了高尚的优良校风,塑造了脱俗的纯洁心灵,启迪了取之不尽的智慧。铭刻我心的,是欧阳晓澜主任所留,代代师长学子传承下来的女附中烙印。 

当时教学严谨、校风朴素,办学宗旨和教育方针之可取,有校歌为证: 

附中,堂堂正正本校风。

我们莫忘了勤、慎、诚、勇。

你是一个海,涵真理无穷;

你是一个神,愿人间大同。

附中,太阳照着你的笑容,

我们努力读书勤做工。 

歌词中的“堂堂正正”亦有“温和大方”之记忆,或许前者为男校采取,后者为女校所用。 

 

初识女附中 

小学五年级,我乘愚人节之机,策划“恶作剧”,激怒了老师,又拒不检讨,匆忙决定跳班。公立学校只剩下了最难考的师大女附中,报名已至最后期限。我以同等学力报名,生怕人家问及跳班的原因。战战兢兢地填好报名表,办完手续仓惶离去,生怕校方反悔,所以没顾上细看校园,甚至连报名的教室也没敢环视,印象中留下的只有坐南朝北略带拱形的暗绿色校门。因为报名晚,我被分配到校外考场——中国大学破旧的逸仙堂,考完了依然不识学校真面目。由于“理亏”和不够自信,看榜那天竟然没找到我的名字。垂头丧气离开时,被六年级的李德拦回,到榜前直指我的名字,凝视良久才信以为真。谢过恩人李德,三步并两步地跑回家,别说校园全貌,就连缴费日期也没弄明白,脑海里只有校门内西墙上的那张大榜,和榜上还算靠前的我的名字。(详见“新浪博客”“chlsunmu”的连载博文“纯洁心灵永存我方寸”或《二闲堂网站》“来稿存真”栏目及香港中文大学《民间历史网站》刊登的“母校在心里”。)

颐和园的一次团小组活动,蹲者中长辫子的是我,旁边是邓可蕴。文中提及的还有站者三人,左一贺思贤(自称是我老兄的),左三邹道韫(我们的“家庭医生”),右二李兆璜(被打成右派)。

幸而被录取为五十名公费生之一,若是自费,父亲万一不同意,就不得不继续读完小学,就不得不俯首贴耳给级任老师道歉,那最后一年的二附小生涯将是多么痛苦!考上师大女附中,自是喜出望外。我心花怒放,不是因为随之而来的赞扬声不绝于耳,也不因为该校享有的德智体全面发展誉满京城,幼稚的快乐仅仅源于卸掉了给级任老师道歉的沉重包袱——我小时候是个不愿低头的倔强孩子。 

开学那天,才得以浏览女附中校园。进了校门,南北通道直达尽头的后楼,东西两侧的甬道低于这条南北通道,要下几步台阶。东西甬道北侧是一排临街的两层楼实验室,还有校长办公室等等;南侧院墙中间月亮门内见一层院落。院子的南面是前楼,南北通道从楼中间穿过,穿堂东西各有两间教室,初一两个公费班在东,初二在西。前楼的楼梯是露天的,二楼是初三的教室。东西厢房分别是教导处和训育处,东南西三面都有可供遮风避雨或乘凉的廊子;院内有两株硕大的海棠树。穿过前楼,又是一层院落,南北通道之东是礼堂,礼堂的南窗外是一窄长院落,有花草树木;东厢房是初一自费班的教室,记得小图书馆也在那一带。礼堂对门是一间做过食堂的大房子,南邻化学实验室,实验室隔壁是高一的教室。教室南侧空地不如通道东边的院落宽敞,但也花草树木丛生。再往南就是学校尽头的后楼。那里是高年级教室。就在这面积不大利用得当的校园里,培养出一届又一届的人才。学校西北角的“操场”其实也是个院落,连50米跑都得接上一进校门的甬道西头。然而从上世纪二十年代起,就在这个小小的场地上,练就了一队又一队的北京市女排冠军,西城区女篮冠军,以及北京市中学生运动会众多名列前茅的田径运动员。 

参观塘沽新港船上留影。蹲者二排三人中最右侧为吴璞,。我在最后,站得最高的那个。我们的衣服黑压压一片,哪儿像女生啊?

高二高三的教室在后楼,大师姐们每天上学必须经过前楼的穿堂。她们身着天蓝色竹布小褂,黑裙子,白袜黑鞋,依我孩童眼光,个个是婷婷玉立、娴静高雅的淑女,令人心生羡慕。后来,操场上,舞台上,处处可见淑女们的精彩表现,方知她们不是仅以“淑女”就能概括的,其中不乏才女,健将。她们演过《雷雨》,《魂归离恨天》等大型话剧,虽皆女生,但演技了得,印象最深的是吕婉茹(注:今年上半年,凤凰卫视中文台采访了她,方知她是路易·艾黎的秘书。耄耋之年的她,依旧思路清晰、气质高雅,女附中风范不减当年——我是在没看到她的名字时认出她的)、袁贤书、韩二丽、韩丽珠等学长。她们很能打动观众,水平之高我辈望尘莫及。运动场上,常见高三的排球健将尹世珍,高一的北京中学生跳远冠军童修林,初三的北京中学生百米冠军邱同……。 

女附中历来培养学生全面发展,跟随学长们的脚印前行,后学也将能文能武。 

入学后,学校发给人手一册《学生守则》,不外是学生各种行为的规范,细节记不清了,只“头发不得过耳一寸”一条记忆犹新,女附中学生一律短发,梳到耳后还是盖住耳朵倒是不限。初中的校服与高中不同,是“童子军”服——深米黄色衬衫与裙子。女附中对“童子军”服的要求不严格,我穿的就是姐姐给做的。姐姐是大学生物系的高才生,可是拿起布料就敢裁衣服,做工了得。我向高班同学借来统一式样的童子军服,姐说那裙子瘦不瘦、肥不肥的,不好看,给我做了斜裁的裙子。校方没管,同学们更是都喜欢我的那种,姐姐给我做的童子军服被公认为最佳式样。 

一堂堂课上下来,认识了众多先生。我们跟所有的老师都叫“先生”,不带姓,这习惯延续到毕业(我保持至今)。女附中女先生居多,一看便知,高年级学生的优雅气质来源于先生们日复一日的熏陶。不论男女先生都给人以信任感,学问、品格令人敬服。他们的言谈举止泰然自若,落落大方——这是内涵所致,与当今“名师”的刻意造作大相径庭。 

校长姓石砳磊,砳字(音:雀)是并排的两个石字。她的名字共有六个石字,因而字为石陆石。石校长毕业于燕京大学,就读燕京大学时,是金质奖章获得者中的两名女生之一,另一是冰心。她是教育家,由于办学业绩卓著,。

颐和园昆明湖畔。这还看得出是女孩儿,我好像太爱穿深色衣服了。左边八个人里最右的、歪着头的那个,就是肃反无端挨整、英年早逝于澳大利亚的郝石天,石校长(解放前的)之女。最后左边二人位置较低者是徐稚岐,高中毕业自愿教书,,又患舌癌,她这个老党员备受折磨后,较早地入了,找到了寄托。

欧阳晓澜校长与石校长任期之间,除了杨荫庆先生(近来方知),还有谁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 

学校设教导处、训育处和总务处。教导主任耿克仁先生教高中物理,学问大,教书有方,有口皆碑;他干练有派,大学教授模样。总务主任郭老先生和蔼可亲,与人为善;我跳班考上女附中后,得意忘形,错过了缴费日期,正是郭老开恩通融,我才如愿以偿,所以一辈子忘不了他老人家的恩典。训育主任徐慕贤先生绝非空头“政工”,不仅有学问,还弹得一手钢琴。当时北京女中无一例外地譃称训育主任为训育妈,女附中学生跟徐先生叫“徐大妈”。主任下设训育员,学生淘气,跟已婚的叫嫂子,未婚的叫大姐。我记得四嫂子,裘嫂子和大姐,四嫂子最厉害。大姐虽干着管人的事,人却腼腆,曾被初三学生气哭。初三的朱乃琚告诉我,一次,大姐到初三教室查堂,边走边哭回到训育处途。四嫂子问及原因,大姐哭诉:“她们叫我大姐”,四嫂子劝说:“这算什么!她们还叫我四嫂子呢。”围在训育处外的大群学生顿时哗然,原来她们气走大姐还不罢休,悄悄尾随其后静观事态发展,大姐和四嫂子哪里料得到呢。我暗挑拇指,原来女中学生捣起乱来绝不逊于男生,并从此努力“挖潜”,不断琢磨打破高班捣乱记录的“损招儿”。 

半年前,与高我四届的刘秀莹学长谈起对她们的淑女印象,她笑说:“什么淑女呀,我们可淘气了,捣起乱来让嫂子们发怵。”她说,当时北京某报登过一篇文章,题为“女附中的小姑们”,说的就是女附中学生如何变方儿捣乱,“嫂子”们如何怵于跟“小姑子”们“短兵相接”。原来,我心目中的淑女,捣乱起来也不含糊,后来知道,越是高班,捣乱方式越高雅,分寸得当。但凭心而论,当时的学生由衷地尊敬老师,捣乱是友好的,无非是毫不掩饰地“释放”单纯的天真,也是为她们的充沛精力找个用武之地,绝非出于恶意。

女附中首先是“优秀师生员工的大家庭”,我的女附中记忆首先是中学六年时间里,谆谆教诲我们的敬爱师长,以及与他们共度的时光。


作于2010年10月21日

(未完待续)


本文转编自《二闲堂》网站


作者简介:

孙昌龄,1953届高中毕业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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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百年校庆《校友回忆母校文集》征文项目编发,作者文责自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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